噩梦侵入[无限](59)
虽然他和秦沉没有交流过,但孟倾酒觉得谢情一定也想到了, 谢情很可能就是那个特殊病人。
如果谢情是那个特殊病人的话,杨研究员这里多半会有谢情的资料。
“你们俩都想知道?”杨研究员意味深长地问。
孟倾酒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秦沉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问养生温泉酒店的事情。”
“那就没办法了,”杨研究员摊了摊手,“小孟你级别不够啊。”
秦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观察员在长城里的待遇非常高,但毕竟是从观众升上来的特殊职位,在信息获取方面的权限无法和收债人这样长城的最重要组成部分相比。
他倒不是故意想给孟倾酒使袢子,只是他觉得以谢情的性格,大概率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调查他。
严格来说,谢情不会在意普通人在后面调查他,但如果想获得谢情的好感,站到他的身边去,反而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他本能觉得,会让谢情把做出这种事的人踢出伴侣的位置。
所以,他这样做反而是帮了009一把。
虽然他并不想帮他,但他也不想为了让对手倒霉,就做让谢情不高兴的事情。
“不过我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杨研究员话锋一转,“不过结果可能会让你们失望,因为那个谢氏症患者的名字不叫谢情,他叫孟轻。当初长城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和你的名字还有点关系。”
秦沉见他指着自己,疑惑道:“我的名字?”
杨研究员点了点头:“你知道你为什么起名叫秦沉吗?”
秦沉蹙了蹙眉,答道:“当然知道,很多年前的长城里,曾经有个非常出名的收债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沉,不过很可惜,他在噩梦里死了。我的父母曾经被他救过,他们俩非常崇拜他,刚好我的父母又都姓秦,所以就给我取了秦沉这个名字,一来是为了纪念他,二来秦沉是秦乘的谐音,意思是我是两个姓秦的人的孩子。孟轻……和秦沉有关?”
“不好说,至少他以为有关,不过我们也不清楚他对秦沉的认知是哪里来的。”
杨研究员挖了一勺提拉米苏,一口咬掉大半个蛋挞,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白瞎了那张四十多仍保有的清纯小奶狗的脸。
“我告诉你们的这些消息都是你们能查到的,就让你们省点事。”
他含含糊糊说完,连灌三口咖啡,不在乎的用袖子一擦嘴,孟倾酒嘴角抽了抽,不留痕迹地往后坐。
总算知道杨研究员袖子上的污渍都是哪里来的了。
“孟轻曾经卷入一场谋杀案中,他自己家的灭门谋杀案。”
警察到场的时候,据说经年的老警探和老法医都吐了。
孟轻家里似乎被血洗过,他的外公外婆和母亲都被砍成了碎块,尸体的碎块并没有被乱七八糟堆在一起,而是经过精心堆叠,在地面上拼出几个字:
生日快乐。
在尸块拼出来的生日祝福前面是一个被喷溅的血液糊满的雪白生日蛋糕,现在已经变成了血红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周围摆满了白玫瑰,现在变成了红玫瑰。
桌子上首坐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年轻人,他长得乖巧漂亮,天生就能激起人的怜爱。
他就是三个死者的直系血亲孟轻,生日会的主人公。
现场非常杂乱,到处都是血迹,换言之,没有人能从这样一个到处都是血的现场全身而退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根据法医对现场的检测,除了死者之外,现场只有孟轻留下的痕迹,而且在凶器上也留存有被鲜血污染的孟轻的指纹。
警察本来就把孟轻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当成嫌疑人,这下更是肯定孟轻就是凶手。
“然后呢?”孟倾酒听得入了神。
“然后……”杨研究员又咬了一大口蛋挞,边嚼边含糊地说:“孟轻的律师以他有精神病为由,说他在事发的时候根本不能为自己的行动负责,既无法成为合格的证人,也没有能力完成这么残忍的屠杀,还要求警察将他转入精神病院。”
“让我猜一猜,”孟倾酒把玩着咖啡杯,抽了一张纸把冰咖啡外凝结的水全部都擦干净,这才满意地说:“他真的有精神病。”
杨研究员点了点头:“事实上警方认定的孟轻的动机之一就是他的家人认为他有精神病,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孟轻不愿意去,为了反抗家人的安排,才下了毒手。”
说到这里时,孟倾酒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秦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凝视着地面上落满灰的小纸堆,慢慢皱起眉头。
他忽然问:“孟轻的轻是轻重的轻吗?”
杨研究员:“你怎么知道?”
秦沉:“这样就和秦沉的沉对应了,如果他的名字不是自己取的,那秦沉和他的关系可能和上一辈有关。”
“唔。”杨研究员点点头,“倒也是个思路。”
“能不能接着说精神病的事,”孟倾酒有些不满,“秦沉,你等我走了再问那些有的没的不行吗?”
秦沉不置可否,做了个请继续的姿势。
杨研究员把最后一块提拉米苏送进嘴里,满足地眯着眼睛说:“他从小就有幻视、幻听的现象,越长大越严重,据警察猜测,他的妈妈和外公外婆可能打算在他生日后就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所以他才会怒而杀了自己全家。”
“他在精神病院里谢氏症发作,然后被送到了第五研究所?”孟倾酒猜测着问。
杨研究员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和秦沉有什么关系?”秦沉问。
“关系就是,孟轻一直说他从小就能看见秦沉陪在他身边,第五研究所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秦沉,就是我们长城的,你名字来源的那个秦沉。”
杨研究员忽然站了起来,往秦沉旁边的纸堆里一阵猛刨,动作不像研究员找书,倒比较像猫刨砂埋屎。
“找到了!”杨研究员把一份布满灰的资料仍给秦沉,空气中腾起一阵灰做的烟雾,秦沉屏住呼吸往后退,等灰落下才会原地。
孟倾酒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作为观察员,在观察的时候总是绷着一根弦,生活中就显得松散而随便,常常让长城里崇拜他的其他观察员对他本人大失所望。
不过也有人觉得孟倾酒这样随性的态度才是真名士自风流。
不像秦沉,拥有稳定而持久的绝好口碑。
秦沉看着手里的《养生温泉酒店观测报告》,虽然东西已经到手了但他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在椅子里坐得更深了一点。
孟倾酒斜眼看他:“你不是只关心养生温泉酒店的事情吗?拿到了还不走?”
秦沉:“事关秦沉,我好奇很正常。”
孟倾酒“切”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杨研究员的视线在他俩之间穿梭,这俩人以前就是普通同事,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难道和那个叫谢情的人有关吗?
好想吃一吃这个瓜。
杨研究员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孟轻和秦沉各自多大?”秦沉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杨研究员说,“很可惜,他俩根本不认识,孟轻出生的时候,秦沉已经死了。哦,你不要在意,我说的是那个秦沉。”
“没关系,”秦沉不动声色,“那孟轻的家人和秦沉有关系吗?”
“也没有关系,至少明面上没有关系。好了,剩下的如果秦沉不问的话,我就不能再说下去了。”
“谢谢杨研究员。我没什么要问的了。”秦沉说。
孟倾酒不太高兴,但仍是露出笑意:“今天麻烦您了,晚上您别急着走,我请您吃饭。”
杨研究员摆摆手:“我要减肥,我老婆非常爱我,但她不喜欢我变胖,所以我为了减肥正在执行过午不食的政策。你们俩一定不懂这种甜蜜的痛苦吧,你们又没有老婆。”